她坐在窗前。
她的房裡有扇長方形的窗,窗櫺共有六格,非常美好的比例。她喜歡搬張鋪上柔軟舒適座墊的木頭椅子,以35度的姿態斜坐在窗前,無論陰晴冷暖,她都會把玻璃上推,因為不能讓窗櫺的木格紋印上她的臉,她的臉必須完整的、絕美的呈現。
她坐在窗前的模樣,從外頭看起來像是幅中世紀貴夫人的半身胸像畫。
是的,那就是她。
無暇的陶瓷肌,優雅寧靜的氣質,微卷的長髮編得整齊,盤出美麗的花樣,晶瑩閃亮的首飾點綴其上,與上午十點的陽光映照出柔和的閃光,路人看得出神,不禁起疑,這究竟是牆外的一幅畫,還是跨越時代的婦人出神的望著窗外。
一點的陽光讓她的額頭滲出汗來,但在整面毀壞妝容之前,她是不會離開半步,更不會有多餘的動作破壞這幅畫作。
兩點的陽光讓人悶得不耐,人人低著頭快速走在燒灼的戶外,更別說有賞畫的閑情逸致。
三點的陽光,某人發現這原來是個活生生的人!
四點的陽光帶點日薄西山的味道,但這還是要看季節。
通常她會在這個時候開始回想一整天辛勞的過程,是的,她是一幅作品,絕對的優雅,絕對的高尚,那樣不可一世的尊貴。
四點半,她會緩慢的起身,將窗戶拉下,讓窗櫺回到它的所在,拉下厚重的窗簾,擋去所有的光線,謝幕。而路人只能看到她轉身的背影,那樣美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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